没做好防晒的结果就是晒得全身发红,估计明天就要黑得像煤炭了。
天欢腕间的手钏隐隐发烫,感受到异常她赶忙回到玉倾宫,一打开水镜便看到了桑酒险些杀了自己侍女的画面。
叶冰裳注意到桑酒发狂之前似乎有个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蛊惑她,那个大概就是帝冕了?
“天欢,看来帝冕已经耐不住性子了,也不知他这次要如何更改你们的命数了,大战之事不会提前吧?”
天欢也想到了这一层,现在最为重要的事情就是不能让大战提前。所以她必须让冥夜加强戒备,派人严密监视魔族动向,一有异动,立刻报给上清。
冥夜自然知晓此事的重要性,听天欢说完便以战神的名义向寻求上清境庇护的诸多部族发布命令,若是族内发现魔族痕迹必须尽快上报,知情不报故意隐瞒者将按通敌之罪论处。同时派仙兵前往各族查探魔气踪迹,要求各族全力配合。
桑佑几日后才得知桑酒侍女消失的消息,这几日他一直忙于寻找让桑酒清醒的办法,也无暇顾及蚌王宫的其他人。
听说那个侍女失踪他第一反应便是那人是不是被桑酒吓跑了?可是蚌王宫也就这么点地方,她是个孤女,能跑到哪里去呢?
而且如果她只是外出逃命还好,若是把桑酒发狂的事情说了出去,被有心之人听到,那恐怕会为蚌族带来灭顶之灾。他不能让桑酒被上清境带走,也不能让蚌族背负通敌的罪名,那就只能将那个侍女找回关起来了。
“此事你们偷偷去做,不要惊动王宫里其他人,找到她立刻带来见我。”
“是。”水族统领领命离开,桑佑继续埋头书卷之中寻找方法遏制桑酒的疯病。那日打晕桑酒之后,为了不让桑酒伤人也不让她发疯的消息透露出去,桑佑以公主要静养的名义将桑酒殿内的所有侍女都赶走了,所以此时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不知所踪的沅沅。
沅沅此时也不知自己被关在何处,潮湿阴冷的地牢里铺着些干草却也掩盖不住底下的霉味儿。她那日被公主吓到,正在哭泣却听见公主唤她,她惊慌失措想要逃走,却被公主死死抓住,公主将她带来此处,而后就离开了。
这几日地牢里也不断关进来一些小妖怪,多是无族群庇护的。她也不知公主为何要抓她们,只知道那些后被抓的小妖精们被带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回来。
帝冕此时便顶着桑酒的脸在研究如何教她吸食妖气来壮大自身,“小蚌精啊,你就留给桑酒吧。成为第一个为你们公主贡献力量的蚌族是你的荣幸!”他的笑声似是闷在喉咙里,发出来之后低沉嘶哑,在地牢里回荡着越发显得可怖。
沅沅听得浑身发颤,到底谁能来救救她啊?她还不想死。“你,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假扮我们公主?公主被你抓到哪里去了?你有什么目的?”
帝冕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站起身来往外走去,这蚌精实在是愚蠢又可笑。明明先前差点被她所谓的公主活活掐死,此刻还在担心她的公主?
沅沅看着桑酒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却突然抓住自己,又是害怕又是难过。若不是上清境那些道貌岸然的仙人,她们蚌族最最天真善良的公主如何会变成这副模样?
随着桑酒捏着她肩膀的力道越来越重,沅沅求生的意志终于压过心疼公主的念头。她哭着喊公主,一直在桑酒面前挥手想要唤回她的神志。“公主,公主,我是沅沅啊,您捏疼我了。”
“沅沅?”桑酒的反应慢了半拍,沅沅是谁?她抬起头看向自己面前的人,看着她痛苦到面部表情都扭曲,桑酒不由得生出一丝快意。耳畔有一个声音告诉她,杀了她,杀了她你就可以和冥夜在一起了。
“公主,您到底怎么了呀?我是沅沅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啊,公主,您不记得沅沅了吗?”
“杀了她,杀了天欢,杀了她我就可以和冥夜在一起了。”桑酒的手从沅沅的肩膀移动到她的脖子,然后死死掐住她。
“桑酒!”桑佑来时看到的就是这般景象,若不是他及时打晕了桑酒,恐怕沅沅已经死在桑酒手里了。若是真的杀了沅沅,那桑酒清醒过来怕不是要愧疚半生?
桑酒手上力道一松,沅沅便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落在地上。“咳咳咳,咳咳……王子,公主这是怎么了?”
桑佑将桑酒抱回去放回床上,然后用法力探查了一番,桑酒并未受伤,但是她周身妖气太过浓重。其实还有一丝魔气,只是逃得太快,所以桑佑没能发现。
给桑酒周边设下结界,桑佑对着沅沅道,“今日之事绝对不能泄露出去,如果我在外面听到任何对公主不利的言论,你应该知道后果。”
沅沅连忙点头应是,“殿下放心,沅沅绝对不会背叛公主的。”桑佑见她跪在地上还浑身颤抖,想到她对桑酒还算忠心,桑佑态度也柔和了一点。“好了,你近日照顾公主辛苦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沅沅慢慢退出了桑酒的寝殿,极力克制自己,一定不能表现出异常。待到确定桑佑看不见她了,她才靠着柱子瘫倒在地,双臂交叉护住脖子,嘴里念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与她同住的伙伴几日后才发现她不见了,原以为她会在桑酒身边,结果去到桑酒寝殿外却被守卫拦下。“站住,殿下有令,公主需要静养,谁都不许靠近公主寝殿,违者逐出漠河。”
那人完全没想到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恳求道,“我并非有意接近公主,只是我发现沅沅多日未回去休息,这才想来公主这边寻一寻她,劝她回去好好休息。”
“你快回去吧,公主殿内并无你要寻的人。你先到处寻上一寻,若是还找不到那我便替你禀告殿下。”
“多谢守卫大哥了,那我就先走了。”
桑酒走后天欢便借口不想看到和这蚌精相关的东西排查了一番玉倾宫,果然在桑酒的竹屋里发现了残存的魔气。想来那魔头应该是一直潜伏在桑酒身边,等着引她入魔的时机。不过这次桑酒被带回蚌族,如果自己没有出手去灭蚌族,那他又该如何让桑酒入魔呢?
【天欢:既然蚌族搅局,那就开始走漠河副本吧。】
玉倾宫内,天欢站在水镜前透过桑酒观察着漠河水底桑酒寝宫。
“公主,您可算醒了!”只见一个与桑酒一般以珍珠点缀发辫的小蚌精将手中的托盘随手放在桌上,然后欣喜地奔向桑酒的床榻。
桑酒看了看周围,果然,自己已经被带回了漠河。也不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上清多久了,见桑酒挣扎着要起身,侍女忙坐到她身边将她扶起然后替她垫好靠垫。
“沅沅”,桑酒想向侍女打听消息却一开口便觉得声音嘶哑难听得很。她清了清嗓道,“我昏睡了多久?”
沅沅看着公主这般不禁伤心道,“自王子将公主带回漠河,公主已经昏睡整整七日了。”
将桑酒额头的帕子取下,摸了桑酒的额头确认她已经退烧,沅沅才安心下来。将手中帕子一丢,坐在桑酒身侧愤然道,“那上清境也太不是东西了。公主在漠河何曾受过半点委屈?为了那劳什子战神丢了仙髓,嫁去上清还被苛待,以后我们再也不去那里了。公主在漠河有蚌王和王子爱护,怎样不比去上清强?”
在上清境这百年来都不曾有人真心实意为她着想过,听着沅沅为自己打抱不平,桑酒感觉心情颇为熨帖。
她一手搭在沅沅的手背上,哀伤道,“沅沅,等你以后遇到一个你真心爱的人就不会如此说了,到那时你就懂我的心情了。”
桑酒看着门外越发难过,此时殿门大开,看似无人限制自己自由,可自己却已经无处可去了。
沅沅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去,以为她是因不能去外面才难过于是安慰道,“公主莫要发愁,等公主养好身体便可以出去游玩了。”
桑酒闻言不由叹息,遇见冥夜之前,自己也是这般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可是遇见他之后就什么都变了。
“算了,感情之事不懂也好,就这样一直快快乐乐地在漠河就好了。不接触外面的繁华也就不会产生妄念了,那样也没什么不好。”
沅沅轻轻拍着桑酒的背安慰道,“公主,您自小在漠河长大,我们蚌族的子民无一不爱戴您。您呆在漠河多好!沅沅会一直陪着公主的。不像那上清境的仙人,背信弃义,纵是战神也让我看不起。
先是答应娶您却让您自己走去上清境,如今还逼迫我们去澄清你们之间并无婚约,他们把您当什么了?什么好处都被他们占了,利用完您就把蚌族丢开,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好啊?”
桑酒黯然垂泪,是啊,这样的地方有什么好的呢?可是冥夜那般好,自己如何放得下呢?她靠着沅沅哭道,“沅沅,我真的不甘心啊!我第一次见到冥夜的时候便对他倾心了。
本来我也没有生出与他相守的痴念,可是那日他却掉入了漠河。而后父王让他签订婚书他也并未明确拒绝,那不就是说明我同他是天赐良缘吗?
为何他身边总有天欢圣女呢?若是没有她,若是天欢圣女当初便死在了大战之中,有我陪在冥夜身边千年万年,总有一日能将她的身影彻底从冥夜心里抹除的。
到那时,到那时,冥夜便只属于我一人了。冥夜,你说对不对?啊,我说的对不对?”
“那看来蚌公主是不打算回漠河了?”
“那是自然!” 桑酒抹了把泪,看向天欢,一脸不屑道,“你们刚刚也说了若是我要修炼,上清也可以帮忙。那我继续住在上清境又有何不可?”
天欢闻言轻笑,“公主若执意要客居上清,自然也无不可。只是蚌族为表诚意愿意澄清当初的婚事,澄清之后公主还居于此处,怕是对公主名声不太好。”
桑酒看向桑佑满脸不可置信,哥哥居然瞒着她做出这种承诺,可有想过她该如何自处?
“不过我也是今日才知,原来你同冥夜只是签了婚书,既未入姻缘册,也未曾有过婚仪。”
天欢轻飘飘几句话就将桑酒百年来的疮疤揭开。是啊,她当初是自己走来的上清,没有婚仪,甚至上清境都没有给个像样的地方来安置她。
也是她自己一直想着只要天欢圣女醒之前她能够占住这个位置就早晚能得到冥夜的心,所以就算只能住在竹屋里受尽上清仙人鄙夷她也能待得下去。
“不过这样倒也好办,澄清起来也更加方便。只要两边统一口径,咬死不认当初的事情,想来外人是不敢多说什么的。刚好蚌公主如今要留在上清也缺个正当的名头,不如就说是恩人借地修行?”
“那不知按圣女的意思,我该跟着何人修行呢?”
“不如就跟着我修炼吧?瑶池仙气充裕,想来应该更加适合水族才是。”
“不可!”殿中两道反对的声音同时响起,冥夜想着桑酒背后既然有那么危险的人存在,让她呆在天欢身边难保她不会对天欢不利,自己是决计不能答应的。
桑佑则怕桑酒在上清境被敌对,天欢圣女性情暴戾,一看就不是他们能招惹的,若是桑酒吃了亏,他们蚌族想护都护不住。
桑酒却还存着几分希冀,莫不是冥夜来带自己修行吗?“冥夜,那是让我跟着你修行吗?”
冥夜自然不肯,“本君身为战神有很多事情要处理,修行之事还是看个人的,别人来帮终究不比自己悟来得深刻。”
看着桑酒做下了决定,天欢便无心再与蚌族纠缠了。“桑佑,既然你妹妹不愿同你一起回漠河那便你自己回去吧。我上清境既然承了你们蚌族的恩情,蚌族公主客居上清,我们自然不会苛待战神的恩人。”
桑酒闻言也劝桑佑离开,“哥哥,你放心,过段时间我会去看你和父王的。”
桑佑内心挣扎片刻,点头道,“那好,你就在上清境好好修炼。不过我们也许久未见了,哥哥还有几句话要叮嘱你。”
桑酒点头跟着桑佑走,却在出殿门的时候被桑佑打晕。桑佑及时接住了倒下的桑酒,然后转身对着天欢同冥夜道别。
天欢看着二人离开,想着蚌族也还不算无可救药。至少牵扯到了蚌族,这个桑佑倒是脑子清楚了些。
桑酒呆愣地看着桑佑,勉力挤出一个笑,“哥哥,你是同我开玩笑的吗?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哥哥你忘了吗?我已经嫁人了,我百年前就嫁给冥夜了。为什么要我走啊?当初是父王让我嫁的啊!你这样独断专行就不怕惹父王生气吗?!”
看着桑酒越来越愤怒,桑佑安抚道,“桑酒,当初是我们想岔了,不该胁迫神君娶你。幸而还没有酿成大祸,如今我们及早抽身,对你,对大家都好。”
桑酒状似癫狂,“对大家都好?” 桑佑点了点头,桑酒转身指向天欢,质问道,“到底是对大家好还是对她好?为什么你们不能给我机会呢?只要给我时间,我总能得到冥夜的心的。
为什么你们不能耐心再等一等呢?哥哥,我是你亲妹妹啊!你不是应该帮我劝劝冥夜吗?你们不是应该帮我的吗?为什么连你也要背叛我啊?
当初明明是父王要我嫁的,怎么今日倒像是我的错了?而且我的仙髓又该怎么算?回了漠河我又该如何压住这满身的妖气?哥哥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桑佑听着妹妹的控诉已是痛苦万分,桑酒见哥哥靠不住又转而看向冥夜,“冥夜,我对你一片痴心,甚至豁出性命去救你,你难道就忍心这样对我吗?我的仙髓是为救你而丢的啊!我为了你生生挖出仙髓,断了自己的成仙之路。你就半点都看不到我的付出吗?你为什么这么狠的心啊?”
冥夜看向桑酒,缓缓道,“桑酒,我知你仙途因我而断送。此事你可以放心,过些时日我一定为你打一条新的仙髓出来。修炼之事只要你愿意我们上清境也可以帮忙。
只是感情之事强求不得,你现在对我的感情不过是执念罢了。你喜欢的只是你幻想中的冥夜,所以看到现实中的我你才会有失望和痛苦的情绪。放下这段不属于你的感情,你将来也会遇到属于你的幸福。”
“不,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凭什么评价我对你的感情?我对你的感情半点都不比天欢少,她可以为你做的我也可以做到,她不能为你做的我也能想方设法为你做到。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我满心满眼都是你,你让我怎么看得到其他人?”
叶冰裳看着桑酒如此伤心的样子十分不解。在她那一世,除了佳慧和萧凛从未有人真的关心过她。可佳慧死在了她前头,便是萧凛的爱也掺杂了太多东西。
多出来的那根情丝注定让她谁都爱不得,谁的爱也不能相信。所以她一直会有执念,她会想要一份不受情丝影响的纯粹的感情。知道自己得不到之后,她就死死抓住萧凛。哪怕他对她只剩那一份责任,只要能离开叶家那个虎狼窝,能够让她活下来,没有爱又怎样呢?她只是想要活下去罢了。别人施舍来的爱,她不稀罕。
可是这个蚌公主自小就有父兄疼爱,受蚌族子民爱戴,身边应该也不缺朋友。亲情友情都已是极圆满的,她应当是不缺人爱的,又为何还会这般执着于一个不爱她的男人呢?
待到桑酒梳妆完毕,走出竹屋时让一众仙娥也眼前一亮。往日里蚌女的打扮在她们眼里都觉得有些轻浮,今日不知她是作何打算,居然是按照上清境的习惯来着装,倒是有一副端庄仙子的模样了。不过,这衣裙看着却有些大了,不像是她的尺寸,穿在身上略显违和。
压下心底的一丝疑惑,露凝带桑酒前往议事的大殿。因为玉倾宫规矩森严,一路上仙娥们不说话,桑酒也不好打听些什么,左右待会儿能见到哥哥和冥夜就是了。
一走进殿内,桑酒便看见了上首的冥夜和侧席的桑佑,当然如果天欢不在,这个画面就会更加和谐了。
看着站在烛台边的天欢,她先是走到大殿正中对着冥夜端端正正地行了礼,而后又对着桑佑甜甜地喊了一声哥哥。
天欢见人已到齐,方抬眼看向桑酒。这身衣裙看着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
桑佑看了一下冥夜同天欢,见二人并未说话便招呼桑酒到自己身边来,谁知桑酒却只顾着盯着冥夜。
“桑酒?”
听到桑佑的呼唤桑酒才醒过神来,看着桑佑招呼她落座,桑酒犹豫片刻又看向冥夜。冥夜向来最重规矩,此时在哥哥面前应该会给她留些颜面吧?
露凝见桑酒迟迟未落座,走上前来,将桑酒引至桑佑对面的位置坐下。桑酒喜滋滋问道“冥夜,上次舍利子的事情你不生我气了吧?当时我也是着急才会出此下策,不是故意要害你的。”
冥夜听见桑酒主动提起舍利子之事接过话茬道,“公主不必介怀,那舍利子按照之前的约定就当是我们上清境给蚌族的谢礼了。”
桑酒疑惑为何冥夜在哥哥面前唤她还如此生分?难道是因为天欢圣女在?可是自己和哥哥见面哪里需要天欢作陪呢?
桑酒粲然一笑,对着天欢道,“圣女,我哥哥百余年才来上清境一次,想来应该有很多话想同我们说,不知圣女可否行个方便?”
天欢亦回以微笑,“公主说的是,自你来到上清境,百余年未能见家人,定然是非常想念的。于情于理,我都应当给你们行这个方便。”
“那就谢过圣女啦。”桑酒笑着看向桑佑,桑佑开口却打破了她喜悦的心情。“桑酒,今日我来一是为了同战神圣女商量协助上清境清剿魔兵一事,其二便是为了将你带回漠河,所以你待会儿便同我一起离开吧。”
天欢看着桑佑同桑酒解释,并不说话。叶冰裳问道,“你这是心软了?”天欢叹道,“若是可以,我终究不想将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她若此次愿意主动离开上清境,那我便再寻机会去漠河,总能找出她身边可疑之人。若是她非要留下,那这灾祸便只能怪她贪心了。她的族人我会尽力保住,而她下场如何就与我无关了。”
桑佑听见天欢那句勾结魔族简直要给她跪下了,圣女这般伶牙俐齿,当初若是她醒着,恐怕蚌族是一点便宜都讨不到的。
桑佑拱手道,“神君明察,我们漠河水族自始至终都与邪魔外道并无关联。我们一直老老实实在水底修炼,怎敢掺和神魔之事?”
天欢抢过话头,“神君,这有没有同魔族勾结可不是他一句话就能算的,还得我们派兵查验一番才是。”
桑佑没想到今日来一趟上清境居然惹下这么大的麻烦,听说螣蛇好战嗜杀,蚌族坏了她和战神的好事,谁知这个天欢圣女不会故意挟私报复?
桑佑表忠心道 “神君,我们漠河一族绝无通敌的可能啊!我们连族中的公主都嫁于您了呀。我们同您才是一条船上的,又怎会和魔族勾结呢?”
冥夜点了点头,桑佑以为此事要揭过去了,却听见他说,“圣女言之有理,眼下神魔之战刚歇,魔族正需恢复实力。而我们此时去清剿魔族残党肯定最是轻松,那便让天兵们去漠河走一趟吧,蚌族王子,你可有异议?”
桑佑低头道,“不敢。只是不知是上清境哪位神仙带兵前来,提前确定,我等也好准备一二。”
天欢笑道,“准备什么?莫不是怕我挟私报复?”
“神君,圣女,今日是桑佑言行有失,漠河水族实属无辜啊!求神君圣女高抬贵手,放它们一条生路吧!”
天欢走到桑佑面前道,“桑佑,你以为你漠河是什么地方?值得我们大费周章去夺,还是你觉得我同冥夜就是这种滥杀无辜之辈?”
桑佑辩解道,“桑佑不敢如此揣测二位,桑佑今日前来只为接回舍妹,本不欲与圣女神君多做纠缠。只求上清境能看在昔日漠河救助过战神和圣女的份上,兑现之前的承诺。为吾妹桑酒重铸仙髓,并将舍利子借与漠河治水。当初的婚事我们可以就此作罢,此后舍妹与冥夜神君再无瓜葛,求圣女放我们一条生路。”
“接回桑酒,那她可舍得上清境,可愿意跟你回去?若是愿意的话想必你也不用来上清境跑这一趟吧?我说得对吗?”
“舍妹不懂事,若有冲撞之处还望圣女多多包涵。只要上清境答应刚刚那些条件,今日我便将人领回去,我漠河会澄清之前的事情,绝不会让冥夜神君背上背信弃义的骂名。”
“那便把桑酒一同叫来吧,毕竟此事也得她点头不是?露凝,你带人走一趟吧。”
露凝带人来到桑酒的竹屋前,“桑酒公主,今日蚌族来人说要同您见上一面,神君特意遣我们来寻您,还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桑酒呆呆地抬起头,嘴里呢喃着,“漠河来人?漠河百年都未有人来过上清境,莫不是哥哥还没走?”
她打开门看着几位仙娥,问道,“可知晓来人是谁?”
“去了就知道了,公主请吧。”一众仙娥皆低着头,呈恭敬状,待客的礼仪无可挑剔。
桑酒看着众人的神情,今日怎会对她这般恭敬?莫不是因为哥哥来施压,冥夜发现之前对自己太过忽视了所以敲打了这些仙娥?果然,只要自己还是冥夜的妻子,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得到冥夜的心。
“仙子们稍待片刻,我整理一下仪容便跟你们同去。”想到待会儿就能见到冥夜,桑酒越发开心,看来哥哥来一趟还是有些用处的。